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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谍雾影

第94章

顾泽福也不说话,举手伸出食指。茶博士点头,朝柜台喊一声:“毛峰,尖淋(行话,好茶叶)。”

顾泽福带领严启生上二楼,茶馆二楼是个风月场,有牌的妓女与没牌的野鸡常聚在这里,花枝招展,环肥燕瘦。她们坐在临窗的桌子上,或颦眉浅笑,或团扇半遮,搔首弄姿,招蜂惹蝶。

他俩穿过一众俗脂艳粉,捡一间屏风围起的包厢坐下。严启生环顾四周,茶楼屋顶高敞,垂下檀木宫灯,四壁粉白墙,贴着各色月份牌女郎。屋内摆数张云石红木圆桌,鹅蛋凳子。一会儿,茶博士端上一壶茶,筛满两只紫砂杯子,再摆上四色瓜子干果与四样点心。

“士夔兄,你怎么死里逃生的?”顾泽福好奇地问。

“邹士夔已经死了,我现在叫严启生。”严启生回答,然后把自己如何逃生的经历详细诉说一遍。

“太神奇了!”顾泽福伸手重重拍在严启生肩头,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”

“你现在很威风啊。”

顾泽福苦笑:“都是我叔的威风,我只是跟着他屁股后面混日子,帮他打理一些杂碎事儿,幸好拉车的弟兄们还买我账。还是怀念以前咱们一起烧日本人电影院的日子,那才叫扬眉吐气。在中国人里面窝里横,没劲。”

“李宝仁怎么样?沈栋最后躲到哪里去了?还有其他同学,他们现在都在哪里?”严启生迫不及待地问。

“同学们都没事。李宝仁自打出事之后继承了家里祖业,在闸北开一家钟表修理店,老老实实修表。我常去他店里打秋风。”

“他做炸弹不灵,修钟表倒是一把好手。”不知怎的,严启生有点失望。

顾泽福骂道:“沈栋最不是东西,事儿是他撺掇起来的,可出事后拔腿先跑,丢下兄弟们不管,义字上有亏。听说不敢回上海,怕抓他,现如今在老家金华蛰伏。”

“怪不得他,不是谁都像你一般有人罩着。都怪我们当年太冲动啦。”

“周粹华如愿当上飞行员,他的小尾巴许麟恒也跟到杭州,听说去警官学校学无线电。郭兆和在他老爹庇护下躲过一劫,从此被关了禁闭,不让出门,窝在家里苦闷无聊,抽上大烟,现在已是废人一个。他老爹悔不当初,谁让你巴结日本人呢,这就是报应。”

严启生苦笑。

“只是白士俊下落不明。这小子向来不爱说话,现在更是杳无音讯。”顾泽福喝一口茶,“士夔,不,启生,当年要不是你大包大揽在前面顶缸,咱们这些人不会有好日子过。这样说来,咱们真是欠你一条命。”

“我不是好好的?”严启生逗趣说,“欠什么都行,别欠命,我可受不起。”

“不管怎么说,在我心里,你是这个!”顾泽福伸出大拇指,“这两年在江湖上混,我明白一个道理,嘴上说的漂亮的人很多,可有担待、能扛事的人很缺。论兄弟,我只认你。有事招呼一声,上刀山下火海,我不会眨一下眼睛。”

“我算不了什么。换你,你会跟我一样。”邹士夔轻描淡写。

“你如今在哪里高就?听说你家老头子去世之后,家道中落,你生活得还好吗?”

提到父亲,严启生眼睛湿润,叹道:“在国民政府的户籍上,我是已死之人。正经的差事是轮不上的,我也不敢抛头露面。所以谈不上高就,只是在一个小戏班里帮他们跑腿,混日子呗,他们懒得打听我的底细。”

顾泽福正色道:“要不,你来我叔的公司,我做保人,他们不敢拒绝。”

严启生摇手拒绝:“我在戏班里混得挺自在,跟他们上下都搞熟了,不想换。以后有事再找你。”

见严启生执意不肯,顾泽福也不便勉强,只是说:“以后在江湖上混,你不入青帮是不行的。要不,你拜我叔顾竹轩当老头子?他在青帮中辈分高,路路通,不管华界公安还是租界巡捕,都给他三分薄面。有他的名头罩着你,别人不敢欺负你。”

《夜半歌声》终于登上共舞台。经理张善琨在当年是个营销大师,别出心裁为这部戏造势。他在戏院门口故意放一口黑漆大棺材,棺材头上描金大字“奠”,正对着马路,特别引人注目。在戏院大门口的门楣上挂出一幅三层楼高的巨大恐怖人像,毁容的模样触目惊心。还用绿灯泡做眼珠,面目狰狞,气氛可怖,令路过的人连连惊叫。没几天,就传遍上海千家万户。观众有害怕有好奇,忍不住购票观看。这部戏由于融入了当时流行的“革命+爱情”元素,自然受到都市文艺青年和社会中底层广大群众拥戴,在共舞台连演一个月,盛况空前,一票难求。

《夜半歌声》初演成功之后,张善琨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,请来上海中外记者进行报道宣传。在新闻发布会上,只演了一场戏的孙莉被放到最显眼的中心位置,接受连绵不断的镁光灯洗礼,俨然一副挑大梁的女主角派头。而真正的女主角剑瑛,却被冷落在角落里。剑瑛见状,委屈得偷偷抹眼泪,想拔腿就走,却被严经理拉住。

戏红了,捧红了一众演员,但是也把流氓给引来了。一连几天,严启生注意到绰号“泥城桥一只鼎”的黄三胖经常出现在剧院。他占据中间观赏的最佳位置,一个人占三个座,脚踩在椅子面上,一边抽烟一边嚼瓜子,周围围一圈小兄弟。

“这个小娘扮相真俊。”他随地吐出瓜子壳。

“大哥好眼光!这个小娘细腰大屁股,比桂花嫂有劲。”旁边小弟拍马。

“大哥,今天晚上散场,兄弟们让她陪你喝酒。”

“对女人哪能动粗?”黄三胖佯装愠怒。

旁边雅座的卢公子听不下去,怒骂:“流氓,下作!”

“你骂谁?”黄三胖跳起来。

“谁急骂谁!”卢公子不甘示弱。

“小棺材吃豹子胆啦,你不打听打听我们黄三爷在泥城桥一带的名头。”

一群人拥上去拳打脚踢,可怜卢公子哪是这帮流氓的对手,被打得头破血流,身边原来跟着的书僮吓得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了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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